我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小伤有多小或者有多大,但疼是真的疼,虽说是打了麻药的,但我还是觉得疼的龇牙咧嘴.
经护士姐姐诊断,顾格和江阳没什么大碍,我貌似也没什么大碍吧.
护士姐姐缝合好伤口后,又给我们劈头盖脸一顿骂,逼问我们是怎么搞的,我们仨十分默契的对山上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.
护士姐姐说就算我们现在不说,护士长回来了也不得不说,无奈之下我撒了谎,就说是跑院里撒尿时摔的.
而且我把情景描述的绘声绘色,护士姐姐狐疑的同时还不忘给我们进行了思想教育.
平时听护士长的话都听的耳朵起了茧子,现在顶着伤口还得听护士的思想教育苦口婆心,我突然觉得这精神病院待着没我想的清净.
被留下念叨了半个小时,护士姐姐才放我们回宿舍,路过一楼走廊,发现黑老大的房门紧闭,但还是掩不住的嘈杂声.
回到自己房间,护士姐姐为我们点好了蜡烛,嘱咐我们睡前一定要吹熄.
随后我跟顾格喊上江阳,到食堂打了些热水,然后又回到宿舍楼的浴室简单洗了个澡,换上了干净的衣服.
等洗漱完,我感觉整个人累的不行,拖着身子就瘫软在了顾格床上.
“老顾,被子没了,挤一挤.”,我将脸埋在顾格枕头里,甩开鞋子就缩进了他被子里.
“小心你的伤口.”,顾格说着,也掀开被子躺了进来.
因为后脑勺有伤,所以我只能脸朝下平躺着,但枕头捂得慌,所以我侧着脑袋.
“老顾,我觉着,这TM像做梦一样.”
“嗯.”
“真的,太TM玄幻了我觉得,你说那人是谁?大晚上搁那山上干嘛啊,还偷袭我们.”
“不知道.”
“你说我们要是报警的话警察叔叔会管吗?”
“我们除了一身伤,没别的证据.”
“也是哈.”,我缩了缩脖子,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单人床上还是挤得慌,我感觉我半边身子都悬了空.
不大的房间里烛光摇曳,我觉得累的要死,但就是睡不着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认床.
“我去把曹行的被子抱来.”,说着,我就起身下床出了房间,推开隔壁江阳的宿舍,见他正准备吹蜡烛睡觉,见我进来,微微有些惊讶.
“我来借被子.”,我冲他笑了笑,径直抱起了曹行床上的被子,临走前我问江阳一个人睡害不害怕,结果他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.
行吧,料想他也不会害怕,我抱着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裹着被子躺在了自己的单人床上.
本来今晚是上山找曹行的,结果曹行没找着,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,还有那个穿的黑不溜秋的人,一言不说就想恁死我们,我很疑惑他到底是什么人.
“别想太多,先睡觉吧,等天亮了再说.”,顾格说.
我困意上头,迷迷糊糊的应了声.
当晚我做了个梦,梦到山上我们遇到黑衣人的地方,梦里的我就是那个黑衣人,在袭击逃脱之后,我顺着林子看似杂乱无章的东拐西拐着.
最后越过了一个山头,我到了一间看着有些年代的木屋里.
木屋亮着灯,我推开门走了进去,关上门的同时一股冷风窜进了屋子.
屋里的杂物很多,桌边燃着一个火炉,工作桌正对着的墙上粘贴着很多报纸和照片,我看见照片和报纸上都被用红笔做了记号.
我想看清那些报纸的内容和照片上的人物,可那些东西上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一样模糊不清.
我又把目光移在了另一边,另一面墙上挂着一枚泛黄的半人高的镜子和一把匕首.
我脱下外套走到了那面镜子前,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极为陌生的男人的面孔.
镜子里映照出的那张脸冲我笑着,但他脸上的笑容却让我汗毛倒竖.
我像是被施了咒语似的在镜子前动弹不得,眼睁睁的看着镜子里的人浑身赤裸的爬了出来.
他狞笑着,从镜子里走了出来,直直的站在我面前,捧着我的脸,细细的打量了起来,这时我才发现他比我高了一个头不止,甚至比曹行还高.
他低头垂帘看着我,炽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,我浑身冷汗直冒.
他从镜子里爬出来的那一刻,我有一种看见贞子的既视感.
我试图闭上眼,但身体好像突然不再是我的了,我能感觉到也能看到听到,但身体的每个细胞好像都不再受我控制.
眼睛直直的看着镜子,镜子里映照的我脸色苍白,他绕到我身后,附在我耳边轻笑着,我突然觉得他那张脸很熟悉.
他伸手抬着我的下巴,打量我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赏着一件艺术品,这让我不经感到一阵恶寒.
察觉到我眼中的嫌弃之色,他突然松开我,弯着腰大笑了起来,我能确定他是在大笑,但我却听不到他的声音.
看着镜子里他疯靡癫狂的模样,我真怕下一秒他就扑上来拧掉我的脑袋.
身体依旧动弹不得,通过镜子,我看见他打翻了火炉,像是突然发疯似的撕扯着墙上粘贴的报纸和照片.
火炉的火很快就引燃了地上的报纸碎屑,可他像不察觉似的,疯狂的狞笑着.
火势渐大,他却故意将一些易燃的东西往火堆里扔去,我想咒骂他是疯子,但身体依旧不像是我的.
他双手捂着脸,弯着腰大笑着,突然,他扯下墙上挂着的匕首,站在我身后,意味不明的笑着.
我以为他会把刀子捅进我的血肉里,不由的觉得冷汗直冒.
可他貌似并不打算伤害我,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身后的他痴迷似的看着那把匕首,舌尖舔过刀刃,顿时鲜红一片.
我感到自己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,他满嘴鲜血的笑着,对着镜子里的我说着什么.
我读懂了他的唇语,他让我——看好.
下一秒,我就看见镜子里的他拿着匕首一刀一刀朝着他脸上割去,我看见冷冽的匕首慢慢的划开皮肤,鲜血顿时涌了出来.
我心跳加速着,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,一刀一刀的朝着他脸上划去,献血染红了他的整个面部,皮肉外翻,深可见骨.
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涌出来了起来.
烈火很快就将我们包裹,我甚至能感觉到炽热的温度燎烤着肌肤.
直到脸上没一点好皮肉后,他才扔下了匕首,在我身后满脸鲜血的看着镜子里的我,我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,将那张满是鲜血没一点好皮肉的脸看了个彻底.
他指间的血在我脸上留下了指痕,我感觉背上的衣服布料因为汗水而跟皮肤粘连着.
我看见镜子里的他嘴巴一张一张的,嘴唇被刀划开,洁白的牙齿浸满红色的液体.
嘴上耷拉着的肌肤随着他张嘴的动作摇摇欲坠,我背着景象恶心的只想当场去死.
烈火点燃了我的裤腿,我感到腿上的皮肤被烈焰赤烤着,生疼.
他贴在我背后,大火淹没着他的肌肤,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,那双眼睛依然是笑着的.
腿上的疼痛那样真实,我看见他离开我在大火里忘我的偏偏起舞起来,赤裸的身子被火焰包裹着.
我透过镜子看见大火点燃了他的皮肤,燃烧着他的头发.
他是疯子,真正的疯子,我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.
眼看着他全身被大火点燃,烈焰也即将吞没我时,我突然听到紧闭的木门外传来了顾格的声音.
他好像也听到了,看着他浑身被烧的差不多只剩骨架还能活动,我惊的心里背诵起了道德经.
只见“他”猛的从烈火中扑过来,猛然从身后抱住了我,我身子一个不稳,向前跌去,但并没有撞在镜子或者墙上,而是直直的跌入了镜子里…
……
我猛然睁开了眼,耳边传来顾格的喊声.
爬起身子坐在床边,我脑袋有些发懵,浑身上下也酸痛的不行.
我接过顾格递来的一杯水,一饮而尽后才发现江阳也在,而走廊外边吵嚷的不行.
“外面怎么了?”,我一开口,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沙哑的不行,就跟一口气吞了几个打火机似的,火辣辣的疼.
顾格跟江阳相视一看,随即都将目光移向了我.
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俩,不明所以.
顾格神情有些复杂的看了看我,随即才说道:“病院里,死人了.”
“死人?!”,我脑袋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,话说精神病院死个人也算是正常的吧,毕竟这里心理疾病和身体疾病同有的人不在少数.
我不明白顾格和江阳怎么这么大反应,两人又是相继的沉默.
“不是,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?”,我起身穿好了鞋,准备站起身子才发觉浑身没劲,脑袋也疼的慌,像是被什么重型东西碾过.
“护士长回来了,先让我们去食堂集合.”,顾格说.
“事情的经过一会儿再跟你说.”,江阳附和着.
我点了点头,跟着他们到了食堂,入眼的是面色惶恐的众人,我突然就觉得死人这事我莫不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.
顾格领着我坐在了角落里,江阳也和我们一起,我看见护士长和院里的很多护士神色紧张的聚在最前面,低声议论着什么.
保安将食堂团团围住,我突然觉得好笑,这群拿钱的平时不见得有多敬业,一出了事倒是紧张起来了.
之所以认为这群拿钱的不敬业,是因为昨晚我们三人可是非常轻易的就翻院门出了病院,而他们在干嘛?他们用着发电机发的电,喝着啤酒嗑着瓜子,聚在暖炕上斗着地主.
愣神间,我看见一双手赫然出现在我面前,面前的桌子上也多出一瓶矿泉水和几颗药粒.
柳悦那张清秀的脸赫然出现在我面前,我一时之间晃了神.
“顾格说你发烧了,这是退烧药.”,柳悦看了看我,随即头也不回的加入了护士长她们的讨论中.
“发烧?我吗?”,我看了看顾格.
他点了点头,江阳开口道:“你不知道吗,昨晚你半夜发起高烧,还说着胡话,顾格一个人管不住你,还来叫醒了我,之后我才找的值班室的护士拿了退烧药.”
我对他们说的话一点儿印象也没有,但身体的酸软无力印证了我昨晚的确发了场高烧.
“那什么,麻烦你们了哈.”,我有些歉疚的笑了笑.
“话说你真的不记得了吗?”,江阳有些狐疑的看着我.
“记得什么?”,我同样狐疑.
“昨晚你吃完药之后突然醒了过来,抓起一根铅笔就往脸上划,我跟顾格实在没辙,就把你捆床上了.”,江阳说着.
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,脑海中浮现出昨晚梦里那人用刀子划脸的情形,但梦里我明明看清了他的脸,可现在那张脸像是披上了一层薄纱,怎么都记不起来.
“那死人呢?又是怎么回事?”,我问.
江阳看了看顾格,不再言语.
“死的是一个患有焦躁症的男哑巴,尸体是早起上厕所的人在三楼的浴室里发现的.”,顾格说.
“怎么死的?”,我好奇的问了下去.
顾格看了看我,随即才开口道:“烧死的.”
我觉得当头一棒,浴室里,烧死的??脑海中浮现出昨晚梦里在大火中翩翩起舞的人.
“说是被人泼上汽油,一把火点燃了.”,顾格说着,将目光移向了我.
我觉得他的眼神给我一种话里有话的感觉.
“吴真你真的不记得了吗?”,顾格压低着声音问我.
“记得什么?我应该记住什么吗?”,我试探性的问他.
“昨晚你端着蜡烛出去过一段时间,我以为你是去上厕所所以没管,但你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才回来,一回来就开始说胡话.”,顾格将声音压的更低了.
“我说什么了?”,对于顾格说的,我本人表示真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,我压根不记得自己昨晚发烧喝完药醒来过,更不记得自己出去过.
“你一直说重复着103这个数字.”,江阳突然说着,也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.
“死的那个人的编号就是103?”,我算是明白了他俩从刚才看我的眼神就那么怪的原因了:
“合着你俩怀疑人是我泼油放火燃没的?”
我压低声音询问着.
顾格和江阳都没作声,我当做是默认了.
“行吧,人是我杀的,我半夜三更不知道从哪儿弄来汽油然后爬到三楼的浴室,知道那里有人所以把汽油泼他身上然后一把火给他点燃的.”,我好笑的说着.
“我不信.”,江阳静静的看着我.
“我也不信.”,顾格说.
“那不就得了吗.”,我感觉自己要被气笑了.
“昨晚你出去的事只有我和江阳知道,我们相信人不是…但你必须要说清楚出去的半个小时你去了哪儿.”,顾格一脸认真的说.
我突然觉得这个冤情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,我真的对昨晚睡着以后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,只记得我做了个很恐怖也很奇怪的梦.
但转念一想,那个梦和那个在浴室被烧死的人,貌似有点巧合了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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